信号微弱,时常断线.
 
 

【坂高】你未曾知道的事

•一个坑。

•BUG有,OOC非常多。

***

  银河新历2047年,8月10日。

  

  我死了。

  脑门正中被人开了一个网球大小的洞,连脑浆都像呕吐物一样喷射出来,溅得满地都是。

  我想那一定超级疼,比被阿良小姐和陆奥同时踹中金玉还要疼得多。如果我还能感觉到的话。

  身旁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好像很了解我的顾虑,安慰我说一株草不需要思考那么多,若是好奇随时可以让我重新体验一次,前提是我把舰中八策的修改稿拟定出来。

  总之为了表示礼貌和友好,我先自觉地挠着脑袋大笑了好几分钟,然后透过那可见度近乎为零的墨镜,直视着对方不愿敞开心扉的眼睛,「啊哈哈哈哈,那是啥?」

 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,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要上来群殴我。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,才发现眼镜布和名片和枪都不在。没办法,我只好通过墨镜上方的一小片空隙抬眼看着他,「别冲动嘛,坐下来和我谈笔交易如何?」

  

  我不记得死前将近一年间发生的所有事。

  作为拟兰星上一株饥肠辘辘的食人草,我在一小时之前吞掉了这个男人——坂本辰马的整具尸体,我几乎可以确信自己拥有了他的全部。他的身体、记忆、灵魂和金玉,以及存在于上述每种概念里的与那个人至死未渝的爱。或许还有一些凶吉难料的运气。

  不过我也说不好。因为谁都无法断言,在我进行这场人生的置换之前,是否有谁尖叫或者默然地离开这个房间,他的脚底是否踩着我可怜的脑浆,他的手中又是否攥着我染满鲜血的钞票。导致缺失的原因方方面面,我无法提供任何他们想要的信息,不论是作为重生的受恩者,还是作为坂本辰马。

  但是,我仍旧对他们的议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,并答应在我开采拟兰星之前,先带他们去看看我的时光机。

  别问我是怎样得到这异次元的奇迹,它大概是银河系最难量产的东西。哦,不是版权的问题,是因为商人从不做无利可图的生意。哪怕一个人也罢,并没有谁在真正渴求它。

  

  在刚才的商谈中,他们告诉我,小晋助已经死了。

  在被我遗忘的那个时空里。

  

  ***

  银河新历2047年,1月11日。

  

  我从不知道自己也晕时光机。

  还好另一只坂本辰马也没好到哪里去。他跌跌撞撞踉踉跄跄,顶着脑袋上被我从天而降的两齿木屐砸出的伤,一不小心扑倒在时光机的出入口上,然后连带跟来的那群家伙一起,坠落进了时间的罅缝里。

  我拾起带血的木屐穿上,才发现自己站在大江户午夜的街道上。或许是新年的原因,路上一个人也没有,一盏灯也没开,四周暗得如同空旷的宇宙一样,只剩地面的积雪反射出微弱的火光。火光来自远处的交换塔,不过此刻的它更像是一簇燃烧的彼岸花,向着江户重铅色的夜空,吞吐着它尖锐的蕊芽。

  在那一点橙黄色背景的注视下,我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地走着,只有星星和我作伴。

  走了几条街,总算找到一个还没打烊的路边摊,我刚掀起帘子跟老板要了壶酒,就看见金时也醉醺醺地坐在里面。

  金时对我的出现表示了十分的惊喜,抬脚就给了我的面门一记重踢,等我拍掉身上的雪屑站起来,他才勾勾手指招呼道,「有空吧,有空陪银桑喝两杯吧。」

  如此这般,我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包,在金时旁边坐了下来。

  

  金时好像已经喝了不少,一点儿也没尝出壶里的苏打水忘记掺上清酒,只剩咸涩的味道。我握着手中温热的酒盏,把含在嘴边的啊哈哈生生咽掉,「金时,你知道吗,选择之所以是必要的,是因为一个人并非只做不会后悔的决定呐。」

  金时明显被呛了好大一下,「辰马,耍帅前先把脸上的脚印擦掉好吗?」

  「一年前,我曾经探访过一个贫瘠的星球,那儿的天人一直在发掘星球内核的资源。」

  「无视我吗?在这里选择无视我吗?」这样说着的金时掂了掂手中的酒壶,帮我将酒盏斟满。

  「当时接洽我的大使说,只要开采出足够的能源,以他们的技术便可以让整颗星球倒回三百年前。那时的土壤还肥沃,流水还纯净,空气还夹带着草与花的清香,只要愿意,无论多少次都可以重来。」

  「然后呢,」金时好笑地用拇指摩挲着酒盏的边沿,「你这个白痴就信了他的鬼话,投资了时光机的项目?」

  「嗯。」我仰起头喝净透明的液体,「我让陆奥把通信地址留给了他,说如果需要宇宙化肥或者净水器的话,请务必联系我们快援队。」

  金时也举了杯,不置可否地闷掉手中的残水,把最后一个空壶递还给老板。老板笑嘻嘻地接过去,然后退回了我的钱和金时『把帐记在这家伙名下』的话。老板说,这是他在江户的最后一单生意了,虽然东西是刚在自动贩卖机那儿买的,也希望我们能收下。

  

  于是,老板顺理成章地收拾起了摊子,我和金时一起被赶到了夜阑时分的冷风中。

  「啊哈哈,啊哈哈哈,金时。」

  「啊?你说什么?我好像听见有个白痴在召唤必杀技①啊。」他的声音被风刮碎了,落在面前的雪地里。

  「我说成功了啊,」我朝金时大声喊道,「时光机。」

  「啊?」金时也朝我喊道,「你果然是笨蛋吗。」

  金时说完的同时,老板也默契地熄灭了仅存的光亮,天又暗了下来。许久,我才适应了这墨镜下太过浓稠的黑暗,然后看见金时朝空中哈了口气,转过身走了。

  

  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陆奥,她难掩鄙夷地扫了一眼我脸上被风雪模糊的鞋印,问道,「BOSS你怎么在这里?」

  「啊哈哈哈稍微有点迷路。」我揉着本就乱成一团的卷毛,「对了陆奥,我们来地球干什么来着?」

  陆奥皱了皱眉头,并不回答我的问题。「给桂的物资刚才已经装卸完了。」她顿了一下说道。

  没过多久,天就亮了。我兴冲冲地跑到路边买了份大江户早报,头版头条上说,昨晚小晋助炸掉了交换塔,还附了一张脏兮兮油印照片。

  我又回去买了一打,准备写信的时候挑份好看的一块寄给他。

  我知道,他仍活着,活在这个已被审判出结局的未来里。

  「还好,我就只拥有一个人生。」

  ***

  银河新历2047年,2月23日。

  

  今天假发也来找我喝酒。

  我说啊哈哈哈假发别着急呀,等我摆完这组八皇后再玩出这局汉诺塔②也不迟嘛。

  假发回答不是假发是桂,然后憋了半天没接上话。

  我说啊哈哈,啊哈哈哈哈,不好意思拿错3Z的设定集了。

  

  自从江户开战天人撤离,歌舞伎町萧条了不少,连假发都把酒桌订在了人妖店,叫上妈妈桑一起热闹热闹。

  妈妈桑是个豪爽的人,见面一看画风就知道,不过她与我和假发分席对坐了一个白天,也没跟我们说过一句完整的话。我想这就是那个吧,为了检验求访者的诚意,美人常会设下的类似于百日夜访的关卡吧。

  可是比起诚意,我还是输在了酒量上。我歪歪斜斜地想要站起来,却抬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,顿时天旋地转日月无光,也分不清那是倒酒的颚美小姐的下巴,还是她和服里用作填充的胸甲。

  假发为了防止双方的矛盾激化,总算是跟妈妈桑搭上了话,后面的内容我已经没有印象了,好像是成立了萨长同盟什么的。其实我当时是想说,既然大家都是去推倒幕府,不如也叫上小晋助一起啊。但我刚吐了几口作为开头,假发就找人把我拖到后巷休息了。

  至于为什么是后巷,不过因为再往前去,就是万事屋金时的家。

  我独自仰躺在黑暗的和室里,只留纸门外的月光照亮,院内的松竹滤筛过它的影子,印在我耳边的榻榻米上。我昏昏沉沉地想,现在大抵应该弹上一曲三味线,或是点上一支如烟草般迷醉的熏香。也不知道彼端倚坐窗沿的小晋助,是否已经收到我寄出的鬼兵队投诉状。

  啊,忘记了,我们都不知道小晋助在哪儿啊哈哈哈。

  

  等到窸窸窣窣的风声静下来,外面的刀尖也映在我的树影上,一个自带BGM的男人就出现了。

  我认识他,哪怕仍旧认不出他耳机里播放的曲子。他并不说话,抽出长刀就向我劈过来;我抬脚用木屐齿格住锋刃,掏出怀里的手枪对准了他。有一瞬间他好像笑了,轻嗤的鼻音湮灭在了滞涩的黑暗里,我才发现他不过也装装样子,只有流露出的杀气是真的。

  如果非要为此找点理由的话,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把枪吧,它是我在初入时空之际,从另一个坂本辰马那儿掏到的。我知道它就放在左胸前的衣襟里。

  

  一年前,当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,我正忙于解开其赠予者松松垮垮的腰带,而后它带着冰冰凉凉的触感抵上我的喉结,打着圈轻蹭几下,滑进了我左胸前的衣襟里。

  我僵了一下,保持住揽紧小晋助腰肢的姿势,他半阖着眼睛凑过来,在我颈边低声耳语。他说,这里面只有一发子弹,是他送给我介错用的。我不太清楚他指的是哪件事,就当做是接下来吻他这件收下了。但他还是推开了我,咧着嘴笑了。

  小晋助总是这样笑。无论是攘夷时期唇线荡开微妙的弧度,还是现在皮肉不动只扯扯好看的嘴角,我总觉得那里空无一物,却也觉得那里无所不包。白夜叉说高杉的笑充满罪恶,全是小时候被他骗走的糖的味道;稳健派党首说他的笑早就葬在了老师墓下,如今只剩那只黑色的肉球在咆哮。我觉得不是没有道理,毕竟他的那部分人生,完全没有我的参与。

  于是我也笑着垂了眼,乐颠颠地吻了吻小晋助额前的发,在他意识到这个动作的身高差之前,我就揣着手枪逃也似地,跑回到快援队的飞船里了。

  其实,我还是能多少读懂小晋助的意思的。我猜他是想说,没有他的允许,我的死亡是不会被宽恕的。

  

  对面的男人反手一转,将我的屐齿断作了两半;两种金属在黑暗的空气中相撞,擦碰出一串灼烁的火花。河下万斋的招式又快又狠,毫不避讳,找准空隙直朝我的面门刺去。眼见枪身不堪重负,我赶忙撤掉右手,用左手从侧面接下这一刀,虎口至掌心都撕裂了。

  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,淌在河上万斋握柄的手上,赤色的血珠轻滑过银丝,隐约勾勒出未及架设的弦线形状。趁他略微迟疑的功夫,我把扳机圈套进去拗断了他的刀身,将残刃掷在一旁。

  「你的旋律在下听不懂,也从未听真切过。」

  「啊哈哈哈旋律什么的我不懂啦,不过我可没在投诉状上写你的坏话哦,我是冤枉的。」

  耳机君的读心术显然没有白制服们的好,他默然地将残柄收入刀鞘,背过身就要走掉。

  「那个,打得也累了,不如我们去吃个夜宵?」我赶忙挽留他。

  他走了几步停驻在院墙根下,侧过脸来看我一眼,「晋助他在樱山温泉。」然后费力地翻过墙走掉了。

  

  小晋助我知道,你还是向着我的。

 

  ***

  银河新历2047年,3月9日。

  

  经过为期三周的蹲守,我总算了解到,河上万斋是个会提前交稿的好作曲家。

  下午,小晋助终于搬入了樱山温泉。当然,我早就买下了它,也嘱咐过陆奥不要把『快援队驻地球办事处』的牌子挂在门外了。

  我本来想给小晋助一个惊喜,准备了刺身料理和养乐多等在晚宴厅里,但过了半天谁都没有来,连常在附近溜达的小花猫也没来蹭我的脚踝。旅店原老板兼现任理事长重新帮我温了一遍酒,搭话说每天都吃两人份还真是辛苦呢。我回他说啊哈哈、啊哈哈哈哈,小心我哭给你看哦。

  说完没一会儿,走廊上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,门倏地一声被拉开,来岛又子气冲冲地闯了进来。她的眼底还残着泪,脸上挂着几道风干的泪痕,在成功用杀气逼退理事长之后,她交叠起双手向我连开了几十枪。好不容易等到她喘着气换弹匣,我的风衣已经碎得只剩领子了。

  不过她的枪法倒是挺不错的,我的身上一道弹痕也没有,掉出来的名片也好端端地钉在墙正中。武市变平太从后面跟了过来,捏着她的肩摇了摇头,提醒说她的手已经在发抖,再来一枪可就没那么准了。

  她咬着下唇狠狠瞪我一眼,说,「晋助大人说他不想吃晚餐。」接着就甩开武市的手,拖着她荧绿色的行李箱哐当哐当地走了。

  

  不像金时那样有六件相同的和服,作为ED里的过场角色,剧组就只配过我一套衣服。我捏着地上的碎片左拼右补,最终还是决定拿掉领子和墨镜,换上理事长给我的暗纹和服。

  我小心地扣了扣走廊尽头的房门,并杵在原地大笑了十几秒,以确保小晋助有听到,「我拿了温泉馒头和梅子酒,放进来了哦。」

  屋内的光线并不好,所有亮源都集中在一盏酒精灯上,而它不过被随意摆放在桌子的一角。桌脚附近还散着几片玻璃皿,里面盛着一些焦黑的残渣,看模样几乎难以辨别品类,但是我认识它。不是因为别的,作为曾经末路穷途的攘夷军后援,这类神经性药物③的味道已是再熟悉不过了。

  连通院子的纸门大敞着,露天温泉的方向偶尔传来淅沥的水声,我端着木制的托盘一步步地走着,就像闯进蓝胡子秘密房间的新娘。

  下了庭阶才发现,小晋助正裸着半身靠在池边的石壁上,听见响动他懒懒地转过身来,用那只眼睛好笑地看着我。迷蒙的水汽替代了平日云遮雾罩的烟雾,让他的面庞一如记忆般模糊;左眼的绷带不知何时已被拆掉,雪青色的刘海一瀑而下,在额前投出一弧玄色的月光。

  我一时也空不出手来挠头,只得紧几步把托盘放到水面上,任它慢悠悠地朝小晋助漂去。水池边的寒绯樱草草开了几枝,血红血红的,点缀在毫无绿意的秃树上。小晋助拿过落了花瓣的酒盏,自倾自倒,而后不急不缓地砸上一口,敛起了唇角的笑容。

  我又向前几步踏入池中,和服的下摆碍事地浮在水面上,我索性将它脱下扔掉。

  小晋助对我的行为从未表示过欢迎,也一直都不阻止,就算此刻我正满满揽过他的肩头,他也不过顺势把脑袋搁在我胸膛上,任由我动作。我们仿佛都明白该做些什么,却始终没有人将这默契戳破,时间一分一秒地涌鼓在温泉的暗眼里,周围的一切却好似停滞。

  池水里偶尔漾开一攒绵延的寒绯樱,也分不清是出自我左手的伤口,还是小晋助咯血的喉咙。我试探地用伤手抚拍他后背,他却突然抬起头笑了,他说,「这世间有趣的东西很少,人则另当别论。」

  看我又穷追不舍地凑过来,用那双没戴墨镜的眼睛盯着他,他才挑着语尾冷哼一声,眯起眼睛认真地看向我,「坂本辰马,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。」

  这回我没有理他,只管歪着头去舔他嘴角的血迹。他的肩膀颤了一下没能躲开,在我的舌尖触到那抹腥甜之前,伸出双臂攀住了我的脖颈。一时间口中的滋味说不清的混杂,也尝不出的咸酸,清浊的涎液裹着残血,黏连在彼此紧合的肌肤之上,融化在一汪灼热的池水之中。

  我第一次得到了记忆之外的东西,一个属于小晋助的、真实而确切的吻。

  

  也是唯一一个属于坂本辰马的,来自不着伪饰的高杉晋助的吻。

***

  银河新历2047年,4月14日

    

  自我搬离樱山温泉算起,已是一月有余。

  今天我也照例,给小晋助送去了大捧的香槟玫瑰④,并借黑色情人节的契机,附上了一份Godiva的黑巧克力。用快递。

  下午理事长打来电话,说是他们刚刚发现小晋助不见了,只在桌上寻到些零碎的东西,问我要不要过来取。我一脸傻笑的应承下来,放下话筒就朝那边赶去。行至玄关遇到了快援队的老婆婆,眼见她颤巍巍地伸出拐棍,一不留神将我绊趴在地。她说,辰马,别再那样笑了。

  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撞破的血迹,却怎也抹不掉脸上过分的笑意,「啊哈哈,我回去换身衣服。」接着就感受到陆奥踹上我后背的力度,她说,「今晚喝醉就别回来了。」

  于是我又扶着错位的腰椎疼得打了个滚,在她们离开后的玄关里。

  

  走到半路下起了小雨,我急跑两步赶到樱山温泉门口,发现理事长已经撑伞等在那里。他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纸袋,见我走近仍旧低头不语,我以为那是打着鬼兵队标签的回礼,就挠着脑袋接了过来。

  被雨淋湿的纸袋又绵又软,边角也无精打采地耷拢下来,内里的玫瑰迫不及待地窜出淡金色的脑袋。理事长说,对于我送来的礼物,小晋助素来表现得不以为意,却唯有香槟玫瑰,每支都好好栽在花瓶里。玫瑰都是渴水的,哪怕根须已经泡烂,花瓣也是不愿让人看见自己干枯颓败的样子的。

  我哈哈两声伸手封紧了纸袋,拍着事长的肩膀说,「Do not mind.」然后将递来伞夹在腋下,转身向万事屋走去。

  

  假发对我素黑西服的装扮表示了些微的讶异,我也对他纹付和服的穿着表示了适度的惊疑。至于在门外偶然入耳的有关小晋助出现在松阳墓前的谈话,我都装作没有听到,毕竟坐在万事屋里的那个人,是木户孝允以外的他。

  金时倒还老样子,乱翘着卷发搭拢着眼皮,右手漫不经心揣在衣服的左襟里。他推开头毛秃了半截的假发,顺理成章地接过我手中的袋子。

  「啊哈哈金时,黑色情人节快乐啊哈哈哈哈。」

  金时也没再强调他那读音拗口的名字,只在原地盯了我一会儿,就朝假发的方向走去,然后将纸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假发面前的桌子上。他自己则闲闲散散地坐下来,仰躺在那张并不舒服的窄背椅上。

  于是,袋子里的内容也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。暖阳色的玫瑰,红木色的烟杆,一本染了血渍破了封皮的绿色线装书,一颗型号精巧的子弹。假发的手指一一抚过眼前的物什,最后落在那捧滴着水的花束上。

  新鲜玫瑰的刺又尖又利,假发又铁了心去攥茎梗,没多久便鲜血淋漓。金时斜眼瞅了片刻,终是拗假发不过,上前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。

  「辰马,」金时冲我说道,又用眼神指了指假发,「你和这家伙一起……」后半句却是空白得无法接续了。

  「啊哈哈,我就说嘛,今天果然该送麝香百合⑤才对的,怪不得小晋助不愿收呢。」

  假发的血珠滚落下来,裹在那颗精巧的子弹上,我突然感觉身子一倾,一直安放心口的手枪磕到了地上。它的表面还存着我的体温,枪身还印过小晋助的掌纹,它在地上轻盈地弹跳了一下,吐出一截单薄的弹匣来。

  里面空空如也,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。

  我用手比了个枪的形状,朝自己的脑门开了一枪。

  砰——

  没关系的,因为你看,今天不也是复活节嘛啊哈哈哈。

-TBC-

#注释①:出自《家庭教师Reborn》,山本武的太刀名为时雨金时。好吧,他用的时候也不会报名字,是我瞎编的……

#注释②:一个有趣的逻辑(数学)游戏,通常设计好算法以后由计算机来实现,按原谜题的64片算的话,玩完大概需要五千多亿年。

#那些关于花的事儿:

③曼陀罗:常用于麻醉,可平喘镇痛,有大毒。在温带为一年生草本植物,分布于田间地头,常盛开于刑场附近。\\高杉燃的就是曼陀罗花籽,其烟雾对中枢神经先兴奋后抑制,过量会造成难以补救的伤害。

④香槟玫瑰:花瓣的颜色很像调淡了的香槟,花期多为6–7月,植株喜温忌暴晒,在日本、朝鲜和欧美均有分布。\\坂本选择送它,是因为高杉或多或少表露过对其的喜爱。而喜爱的理由也很简单,不过因为它的颜色,像极了吉田松阳头发的色泽。

⑤麝香百合:原产地台湾、日本,常用于基督教复活节装饰,在欧美被广泛栽培种植。\\相传耶稣在客西马尼园祷告时,所遭痛苦的每一滴汗,都落到地上化作了白色的百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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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 Jun 2014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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